费一文，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EMBA课程教授，一个地地道道的“老上海人”，他眼里的“繁花”老总们是什么样？

　　问：还记得那时的 “全民炒股”吗？

　　费一文：确实当时对来讲理财的渠道很少，除了拿钱去银行储蓄之外，其他没有地方可以投资，所以股票市场一开，老百姓都觉得是一个发财的机会。所有的人都觉得买了股票肯定会涨。所以当时老老少少都买股票。那时叫做“全民炒股”。但从公司的角度来说不全是这样的。因为当时设计的证券市场是为了企业融资服务的，所以其融资属性大于投资属性，我们对于上市企业管控很严格，必须是优质企业，当时是通过额度制来控制。

　　企业虽然已经股份制改革、发了股票了，但心里想着只是要融一些资金，并不是说现在自己性质发生变化了，这些钱都是要给老板的，自己只是打工人。所以我记得很清楚，“老八股”里的一支叫“电真空”，是当时“老八股”里最大的一支，它的董事长就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公开说：发了股票之后，股价的上下波动和我有什么关系？这都是你们炒股人自己的。这种话放现在说，肯定会挨揍的。

　　我们现在上课都说公司经营的最大目标是要为了股东利益最大化。所以现在说发了股票后股价波动与自己无关，是岂有此理的。所以我们公司经营也发生了一些理念的变化。而如今公司都已经进入了现代化企业制度规范形式。

　　还有一个很有特点的场景是股市3点关门之后，股民不会走的，就在证券公司门口大家一起讨论，那个公司好，明天买哪一支股票。有趣的是，往往是一家公司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，结果双方还会大打出手，都为了说自己认证的公司好。还有一个场景呢，也很有意思，周六周日股市休市，股民却会在很多地方聚集起来自发开设“股吧”，各种层次股吧都在讨论下周该怎么操作。这些都是自发行为没有特定的组织。这也让证券公司门口的马路上形成一道风景线，让大家聚在一起大家谈论股票，这些场景依然历历在目。真的是一代人的回忆。

　　问：《繁花》里最喜欢的角色是谁？

　　费一文：范总，范总是代表了一代当时乡镇企业家的角色。虽然没有明示，但大致推测范总代表了浙江这一代的民营企业家。这些企业家脑子比较灵活，第二又比较容易吃苦，不像很多上海人吃不起苦。可他们平时机会又不是很多，所以他们就很会经营，这位演员把范总演的相当好。当时有一大批像范总这样从江浙一带出来的乡镇企业家也好，农民企业家也罢。他们手中做一些很简单的产品，但相对而言比以前的产品要高级一些。做得好就做外卖出口，做低端一些就打入我们的百货商店里来。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，你从他的表演中就能看出，范总在到处钻营，为了把货卖出去可以自我牺牲，毫无脸面的跪在地上恳求别人。可以说这完全还原了当时那代乡镇企业家的真实面貌。

　　我觉得他刻画地非常正确！

　　这些乡镇企业家虽然没有读过我们的MBA、EMBA项目，但他们确实从实践中摸索出了一条路出来。老一辈的企业家们都是活生生的从战斗中成长起来的，而他们的下一辈往往是从书本中成长起来的。第一代企业家往往是“土知识”，都是书本上不值一提的内容，但实际上是行之有效的。而第二代企业家虽从书本上学到的内容，但在行动过程中确实与现实有脱节，这也的确是未来中国经济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。

　　新浪声明：所有会议实录均为现场速记整理，未经演讲者审阅，新浪网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，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。

　　责任编辑：梁斌 SF055